由重庆大学高研院史学研究中心于留振翻译的《烈火中的考验：亚伯拉罕?林肯与美国奴隶制》（埃里克?方纳著）于2017年3月由商务印书馆出版。该书共计560页，41.8万字，英文版曾荣获美国史学最高奖班克罗夫特奖、普利策（史学类）奖和林肯奖等多项学术大奖，被誉为“迄今为止讨论林肯废奴思想与政策演进的最详尽、最权威的著作。”

【编辑推荐】

本书是一部权威之作，从浩如烟海的关于林肯和美国奴隶制的著作中脱颖而出，广受学界赞誉。方纳教授将林肯放回到19世纪美国“反奴隶制事业”的大历史语境之下，从林肯成年时代开始遇到的激烈广泛的反奴隶制运动和美国经历的史无前例的内战危机这一背景，来追溯林肯的思想演变。在方纳看来，林肯无疑是伟大的，但林肯伟大的标志并不是他作为“伟大的奴隶解放者”的形象，而是林肯的成长能力。实际上并不是每个人都具备成长的能力，而林肯则是一个典范，他不但拥有面对复杂情势时随机应变的能力，还乐于倾听批评，寻找解决问题的新方法。该书将研究主题集中于关注林肯和奴隶制的政治学（不仅指选举活动和担任公职，而是指广泛的公共领域对舆论的塑造）来阐释林肯的生活及其时代，则是一个崭新的视角。

【内容简介】

本书是由当代美国最杰出的历史学家埃里克?方纳教授撰写的集中考察林肯关于奴隶制的思想和政策演进过程的著作，在卷帙浩繁的林肯研究著作中脱颖而出，斩获了包括班克罗夫特奖、普利策奖和林肯奖在内的多项学术大奖，成为“迄今为止讨论林肯废奴思想与政策演进的最详尽、最权威的著作”。方纳把林肯的思想与行动放入当时的“历史情境”之中，按照“历史展开的方式”，以一如既往的优雅和引人入胜的写作，对林肯的反奴隶制思想的起源与演变、美国内战的起因、林肯走向废除奴隶制的过程、林肯与废奴主义者和激进派共和党人之间的关系，以及林肯反奴隶制思想中的优缺点等问题进行了鞭辟入里和耳目一新的分析，既避免了以往关于林肯研究中存在的意识形态偏见，又拨开了为圣人立传的迷雾，也不落入对伟人恶意诋毁的窠臼。在此基础上，方纳指出，林肯伟大的本质是他在政治和种族思想上的成长能力。这一看似并不惊世骇俗但极富历史洞见的结论，解构了萦绕于林肯身上的无数迷思，还原了历史上鲜活真实的林肯形象。

【作者简介】

埃里克?方纳（Eric Foner）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德威特?克林顿历史学讲座教授，当代美国最有影响力的历史学家之一。自1970年发表《自由土地、自由劳动、自由人：内战前共和党的意识形态》起，方纳在美国内战史、重建史、非裔美国人史、政治文化史等领域内著述甚丰，成就斐然。其重要著作包括：《汤姆?潘恩与革命时期的美国》（1976）、《美国内战时代的政治与意识形态》（1980）、《除了自由一无所有：黑人解放及其遗产》（1983）、《重建：美国未竟的革命，1863-1877》（1988，该书获得象征美国史学界最高荣誉的班克罗夫特奖和其他学术大奖）、《美国自由的故事》（1998）、《谁拥有历史：在变化的世界中重新思考过去》（2002）和《烈火中的考验：亚伯拉罕·林肯与美国奴隶制》（2010，该书获得了班克罗夫特奖、普利策奖和林肯奖等多项学术大奖）。方纳是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和英国皇家科学院通讯院士，并分别在1993年和2000年当选为美国历史学家组织（OAH）和美国历史学会（AHA）主席。方纳教授曾先后在牛津大学、剑桥大学、莫斯科大学、希伯来大学等世界著名大学担任美国史讲座教授，并获得过哥伦比亚大学“伟大教师”称号。他的最新著作是《自由之路：纽约“地下铁路”秘史》（2015）。

【译者简介】

于留振，www.b73.bet讲师，北京大学历史学博士。中美富布赖特项目哥伦比亚大学访问学者（2012-2013），主要研究领域为19世纪美国史、美国内战与重建、美国宪政史、资本主义史等。

【专家推荐】

《烈火中的考验》带给了我们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林肯，他不是传统叙事中的那个天生的“伟大解放者”，也不是反传统叙事中的那个“不情愿的同盟者”，而是一个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中从一种温和反奴主义立场不断走向坚定废奴主义立场的林肯。……这个处于“行动中”的林肯是一个更为真实的林肯。

——王希《“伟大解放者”的迷思与真实（代中译本序）》

还没有任何人曾以如此全面、公正、深邃的分析和清晰准确的语言写作过林肯的变化轨迹。

——詹姆斯·麦克弗森（《纽约书评》）

令人动容，值得阅读……这是一部史学大师的力作。

——戴维·布赖特（《旧金山纪事报》）

极为出色……在了解推动林肯走向美国政治中心和这个国家陷入内战浩劫的错综复杂的行动方面，读者找不到比本书更好的著作。

——史蒂文·汉恩（《新共和》）

我们还需要另一本关于林肯的著作吗？是的，我们需要——如果这本书是由像埃里克·方纳这样学识渊博的作家所著。

——戴维·雷诺兹（《纽约时报书评》）

【目录】

“伟大解放者”的迷思与真实（代中译本序）…………王希

前言

第一章        “我生来就反对奴隶制”：青年亚伯拉罕·林肯与奴隶制

第二章        “一直都是辉格党人”：林肯、法律与第二政党制度

第三章        “可怕的不公正”：成为一名共和党人

第四章        “分裂之家”：1850年代末的奴隶制与种族

第五章        “唯一的实质性区别”：脱离联邦与内战

第六章        “我必须留住肯塔基州”：边界州战略

第七章        “永远自由”：奴隶解放的到来

第八章        “自由的新生”：确保解放奴隶

第九章        “合适且必要的结果”：废奴、再次当选总统与重建面临的挑战

结  语   “每一滴鲜血”：战争的意义

致  谢

林肯、奴隶制与解放奴隶年表

注释中所使用的缩写词表

注  释

索  引

译后记

【精彩试读】

“每一滴鲜血”：战争的意义

1865年4月14日晚上，当林肯坐在福特剧院时，约翰?威尔克斯?布斯致命地伤害了他。他被送到了街道对面的一间房子里，在那里他的生命逐渐衰竭下去。拂晓时分，海军部长韦尔斯离开林肯的床边走出门外。哀悼者早已挤满华盛顿的街道。韦尔斯写道：“黑人被强烈感动了，此时他们可能比白人还要多。”早上7点过一点，林肯去世了。他的逝世激发了空前的悲痛之情，并在美国历史上第一次举行了全国性的葬礼。当他的遗体被从华盛顿送到斯普林菲尔德所进行的1700英里的环游行进中——停留了100多个城市——数百万男女老幼瞻仰了林肯的灵柩。它基本上重新走了林肯在1861年2月前往举行就职演说的路上所走过的路线。人们在阅读关于他的葬礼之旅的记述时，可以感受到，美国人认识到林肯在战争期间的经历反映了他们自己的经历。正如林肯的激烈批评者《纽约世界报》在他逝世后所指出的那样，“有些人更加迅速地改变了，有些人比他转变得要慢；但是，他的同胞很少一点儿都没有改变。”不过，变化并不是全面彻底的。当林肯的遗体到达纽约时，市议会力图阻止黑人参加游行队伍，结果市议会的做法被战争部否决了。

林肯去世的方式与他带领美国度过最大的危机和主持宣布解放奴隶的成就，一起确保了他在最受崇敬的美国领袖的万神殿中的地位。他在耶稣受难日被刺杀的事实增强了这样一个信念，即林肯是为拯救这个罪孽深重的国家而牺牲了自己。在他去世之际和此后的许多年里，林肯主要是作为伟大的解放者被人铭记。直到19和20世纪之交，当（白人）和解的过程远远提上日程之后，美国人才会忘记或抑制奴隶制和解放奴隶对内战经历的中心地位。那时林肯将被改造成为国家统一的象征，而并未明确提及奴隶制的葛底斯堡演说，将在大众记忆中取代《解放奴隶宣言》成为他的思想最伟大的体现。只是最近，我们才重新回到林肯在他第二次就职演说中所提出的洞见：奴隶制是这场战争的原因，而解放奴隶则是这场战争最深远的结果。我们还可以补充说，这些问题也是林肯自己成为伟大人物的中心事件。

1865年4月，北部一位编辑写道：“随着战争的结束，对我们的政治才能、我们的爱国精神和我们的耐心的真正考验才刚开始。”没有人知道如果林肯活着完成他的第二届任期的话他将会做些什么。正如他最后一次演说和最后的内阁会议所表明的那样，林肯去世时，重建政策还处于不断变化之中。尽管林肯坚决支持路易斯安那政权，但他在重建问题上从未固守单一的方案。在南部的不同地区同时在进行不同的方案，所有这些方案都是被当作削弱南部同盟和确保废除奴隶制的方式的，而不是被视作战后南部的固定蓝图。没有一个方案非常成功。林肯未能把任何一个被重建的州带回联邦。他所启动的新政府并未表现出乐意公正对待前奴隶。

我们所知道的是，继任林肯执政的是一个缺乏所有那些他所拥有的品质的人。林肯总是保持求知好学，乐意倾听批评，与北部的公众舆论潮流保持一致，并希望与国会和睦相处。在内战的进程中，他发展出了对他所帮助解放的奴隶的深切同情，并关心他们的命运——《纽约时报》在评论林肯的第二次就职演说时，称“它是对被奴役者的感情以及意识到对他们犯了大错”。安德鲁·约翰逊固执己见，对其他人的意见反应迟钝，不愿妥协，而且坚定不移地种族歧视。如果说有人要为他的总统任期的垮台负责的话，那就是约翰逊自己。由于国会在1865年12月之前一直在休会，约翰逊自作主张进行重建，在南部创建的新政府剥夺了黑人的所有声音。当这些政府力图把自由民重新处于近似于奴隶制之境时，他拒不接受北部对此问题关切的高涨潮流，或者拒绝动摇他的政策。结果，国会在试图与这位总统合作共事之后，认为除了对约翰逊的重建方案不予理睬之外别无选择，于是国会制定了美国历史上一些最重大的政策：1866年《民权法》，它给予黑人在法律面前的平等权利；第十四条宪法修正案，它把不受种族限制的平等原则写入了联邦宪法；1867年《重建法案》，它在我们的历史上第一次命令在南部创建的新政府赋予黑人享有共同的政治权力。约翰逊以其手中的权力尽一切可能地阻止这些政策的实施。1868年，国会受够了他的顽固和无能，众议院弹劾了约翰逊，而他因一票之差未被参议院弹劾。

不可想象，如果林肯还活着，他会被国会、共和党和北部公众如此孤立，以至于被弹劾并且差点被解职。林肯也不可能执行一项政策，然后在面临必然失败的情况下还固守不放。林肯在内战期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位被解放的奴隶后来写道，如果他“认为在年事已高之际继续学习是件丢人的事”，那么“我们的种族将仍”处于奴役之中。重建期间，林肯的思想毫无疑问将会继续发展变化。这就是林肯的一贯批评者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在1865年称他的死亡对美国黑人是“难以言状的灾难”的原因。

在林肯去世之后，查尔斯·萨姆纳在一篇悼词中宣称：“自由已经胜利了。但争取平等之战仍悬而未决。”与萨姆纳和其他激进派不同，林肯没有把重建视作是一个超越于解放奴隶之上的全面彻底的政治和社会革命的机会。他长期以来都明确反对没收敌产和重新分配土地。与1865年4月大部分共和党人一样，他认为投票资格应该由各州来决定。他认为，南部的政治权力将会转移到白人联合主义者、不情愿的脱离联邦论者和有远见的前南部同盟者手中。但是，在内战期间，林肯屡次在最初的反对之后，最终都支持了起初由废奴主义者和激进派共和党人提出的立场。如果他早在1862年就去世的话，今天我们很容易争论说，林肯将永远都不会发布解放奴隶的宣言、在联邦军队中征召黑人士兵，或者主张允许有些黑人投票。无论在林肯的第二届任职期间所建立的新南部政府的组成成分是什么，只要它们通过了法律——正如那些约翰逊所创建的政府那样，严格限制前奴隶选择他们的就业、获取财产和享有共和党人所认为的对于自由必不可少的其他基本权利的能力——林肯毫无疑问都会仔细倾听要求进一步保护前奴隶的大声抗议。

尽管他们之间存在分歧，林肯总是试图寻求与国会中的共和党多数派的共同基础。完全可以想象，林肯和国会会在这样一种重建政策上达成一致，即按照林肯刚在他去世之前所提议的对基本的公民权利提供联邦保护，以及有限的黑人选举权。激进派将可能要求更多，但这与林肯的继任者愿意容忍的方案相去甚远。面对一个团结一致的共和党和一位乐意执行法律的总统，南部白人或许会学着承认前奴隶的权利。如果他们这么做了，黑人和这个国家本来可以幸免于紧随重建的结束而来的剥夺黑人的选举权、种族隔离和种族暴力等长期噩梦。或许甚至这种重建方案也将激起南部的激烈反对。那时林肯将面临事实上由国会所面临的选择：要么向前推进全面的黑人选举权和联邦政府有力地致力于保护黑人作为公民的权利，要么把自由民降格为半自由状态，继续遭受他们的前主人的主宰。没有人敢说到那时将会发生什么事，因为至此我们已经远远进入到纯粹推理的范围了。

林肯入主白宫时并未期望负责主持宣布摧毁奴隶制。正如我们所已经看到的，一系列事件强有力的组合推动他走向了解放奴隶之路，以及然后重新考虑黑人在后奴隶制时代的美国将占据什么样的地位的问题。当然，正如一位国会议员所说，在这场史无前例的危机中，“一整个世纪的事件都发生在了一年里”，使得改变思想提上了议事日程。但是，正如林肯的继任者的总统任期所表明的那样，并不是所有处在相似处境中的人都拥有成长的能力，而这正是林肯成为伟大人物的本质。“我认为我们有理由为亚伯拉罕·林肯感谢上帝”，废奴主义者莉蒂亚·玛丽亚·蔡尔德在林肯去世前一周写道。“尽管他有各种缺点，但必须承认的是，他一直在不断成长；而且鉴于奴隶制如何削弱和败坏了整个国家的道德观念，让人民选出一位愿意成长的人是多么大的幸运！”

林肯发布《解放奴隶宣言》两个月之后，一位废奴主义者写道，“要使这项宣言成功，我们必须使自由成为被解放者的恩赐。”如何做到这一点的问题将远远超出林肯和内战这个主题。